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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 喬錦瑟的感官被無限放大，腰間手掌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肌膚，酥酥麻麻如同電流快要將她化成一灘水。
“沒...沒事。”喬錦瑟抓住餘笙的衣服堪堪站穩, 一股好聞的剃須水聞到鉆進她的鼻腔, 她這才意識到他們兩人貼的太近。
餘笙似乎不想松手, 維持著這個姿勢將喬錦瑟圈在胸前, 他看不見喬錦瑟的表情，但從她緊繃的姿勢上感受到她的緊張。
他低頭故意道：“喬老師這麽晚不睡覺, 偷偷摸摸出來來莫非對我有非分之想？”
喬錦瑟臉一熱, 慶幸此刻沒有開燈, 臉不知道紅成什麽樣, 像是被戳隱藏心思, 稍帶怒氣反駁道：“我只是肚子餓了，想去廚房看看有什吃的，你少自作多情。”
餘笙淺笑一聲, 聲音很好聽。
喬錦瑟察覺到餘笙一直在看自己, 她從男人胳膊裏掙脫出來，手掌在墻面上摸索著開關, “對了, 開關在哪, 怎麽也不開燈。”
餘笙將手放在開關上, 卻沒著急打開, 另一只護在喬錦瑟的外側, 輕描淡寫道：“早就習慣了黑暗，因為之前手受傷, 又趕著那時心理狀況不太好，我...”
說到一半, 餘笙忽然停下來，倒不是故意在喬錦瑟面前賣慘，博她同情。對於過去的經歷像是一個旁觀者陳述畫面，像是意識到什麽，他沒有繼續講完：“現在已經好了，只是這個習慣還保留著。”
喬錦瑟手一停，心臟微微鈍痛，像被螞蟻細細蠶食。她夜視力不好看不見餘笙的表情，喉嚨裏像堵了一團棉花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他們分開的這幾年，喬錦瑟不知道的太多，她很難想象餘笙在知曉自己可能再也彈不了琴，又失去親人的情況下是怎麽熬過來的，更何況他還有那樣的病。
“你的手究竟是怎麽傷的？”喬錦瑟問出了她一直好奇的問題，謝景航沒告訴她真實原因。
餘笙沒想到喬錦瑟會主動問及原因，欣喜之餘，肯定喬錦瑟對他並不是毫無感覺，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：“你在關心我，還是心疼我對嗎？小喬。”
喬錦瑟回避道：“我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餘笙非要問個清楚，帶著壓迫感低頭將人撈進懷裏，下巴擱在喬錦瑟的肩膀上，貪婪吮吸她的香甜：“小喬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，。”
喬錦瑟猝不及防被這麽抱著，被迫仰著頭，最後的防線隨時在決堤的邊緣，她不可能再像六年前那樣為心動買單，強忍道：“請你尊重我，我有男朋友，我們要結婚了就....”
她隨意編了一句話。
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餘笙的理智，還是他最想地聽到的話，黑暗中他扣住喬錦瑟的腦袋，精準吻住她柔嫩的唇瓣，侵略性十足，奪走她口腔裏所有的空氣。
喬錦瑟瞪大了眼睛，掙紮著、抵抗著，由於力量懸殊她只能由餘笙擺布，在男人換氣的空隙間，發出破碎的聲音：“餘...笙...停...下。”
軟糯的聲音更像是一劑春/藥。
餘笙摟住她，轉身將人抵在墻上，把她的手扣在頭頂，發狠撬開她的嘴巴，占有她的味道。
喬錦瑟的甜美讓他欲罷不能，讓他將這兩萬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盡數宣洩。
去他媽的男朋友，什麽狗屁男朋友在他寶貝最需要的時候還沒出現。
他就像讓喬錦瑟沾上他的氣息，打上他的印記。
喬錦瑟嗚咽了一聲，一滴眼淚滑落下來。
餘笙感受到她臉頰的濕熱，理智瞬間回覆，他立即打開燈，只見喬錦瑟眼眶泛著紅，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。
他松開手，懊悔又憐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：“討厭我？”
喬錦瑟狠狠把頭偏向一邊，倔強地說：“我要回去，送我回去。”
餘笙抿著唇，意識到喬錦瑟不是真的生氣，倒像是在鬧脾氣，溫柔道：“這麽晚，外面還在下雨，剛剛看報道說東區那邊漲水，不安全。明天等雨停了再離開，我不留你。”
喬錦瑟沒理他，氣鼓鼓地模樣讓他覺得和貝多芬炸毛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餘笙很想捏捏她的臉，一擡手，喬錦瑟抱住自己，警惕看著他：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餘笙手懸在空中，哭笑不得：“我不碰你了，你安心待著。”
喬錦瑟依舊維持這個姿勢，咬牙切齒。
她是什麽隨便的人嗎，餘笙憑什麽沒經過她同意就吻她。
“我錯了，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。”餘笙低聲哄著炸毛的姑娘，“不是說餓了嗎？我去給你煮宵夜。或者你想怎麽懲罰都可以，我絕不還手行不行。就當我犯病了，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，嗯，不生氣了？”
說到後面，語氣都卑微起來了。
萬眾矚目的鋼琴家、作曲家從來沒有對誰低三下四過，唯一的例外就是眼前這姑娘。
聽到餘笙提到“犯病”，喬錦瑟心裏驀然抽痛，鼻子一酸，眼淚流地更兇了。
重逢時她沒哭，可這眼淚註定要為餘笙流下，沒有人像他這樣強勢又溫柔了。
餘笙這下徹底慌了，把人惹惱了，哄不好了，他心疼道：“好好好，我現在送你回去，別哭了好不好。”
餘笙手足無措著急的樣子和平常那種性冷淡臉完全不同，甚至有點滑稽，喬錦瑟噗嗤一聲：“不是說要做宵夜嗎？”
餘笙這下才反應過來，眉宇舒展開眸子裏碎滿了星光：“遵命我的公主。”
*
這雨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，轉眼就立了秋。
那天之後喬錦瑟沒有見過餘笙，所有人都投入到最後一輪冠軍爭奪中。
網上對餘笙的謾罵一點都沒有停歇，反而愈演愈烈，除了餘笙工作室發了一則聲明，他的個人賬號完全沒有動靜，輿論有種一邊倒的架勢。
喬錦瑟從休息室裏出來，正碰見易然和選手們討論比賽。
幾名選手率先和她打招呼：“喬老師好。”
喬錦瑟微笑點頭：“嗯。”
易然卻眼睛都沒擡一下，無視喬錦瑟繼續和其他人商量。
喬錦瑟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，往常易然見到她總是笑嘻嘻的模樣，今天臉上掛著的表情能把人冷死。
她沒多想，畢竟他們現在也是競爭對手。
喬錦瑟正要走，易然猛地開口：“讓你走了嗎？”他對著其中一個選手，但這話怎麽都像說給喬錦瑟聽。
幾個年輕的選手臉色一僵，大氣不敢出，低著頭用眼睛的餘光左顧右盼。
喬錦瑟擡著頭等著看易然在玩什麽花樣。
“行了，記住我說的話，註意細節註意配合。”易然端著身子，頭一次正經說話，“你們去場下再做最後的練習，一會準備比賽。”
幾人走後，走廊裏只剩喬錦瑟和易然。
喬錦瑟環抱著胳膊：“有話跟我說？”
易然輕哼一聲：“我哪配跟喬大導師說話？”
喬錦瑟也不慣著易然陰陽怪氣的語氣，轉身就走。
倒是易然先急了，“你就一點都不關心餘笙？你這個女人心也太硬了。”
喬錦瑟今天穿的是一身碧色改良旗袍，一舉一動顯得十分優雅，她淡淡道：“那請問易大明星我應該怎麽做？報警把晚上那些人抓起來？還是能掐斷他們的網線？”
易然：....
別看喬錦瑟外表清純，說話能噎死人。
“至少...你應該多關心，多陪陪他，這總不過分吧？”易然有點沒理硬找，“他手機這兩天一直都打不通，你就不擔心他，你知不知道他有心理障礙。”
“冠軍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？”易然繼續說，“要不是因為餘笙，還能有這個破節目？害得老子一直要待在這裏，餘笙為什麽要投資這節目你別說不知道。”
喬錦瑟看著他，眼神微閃，她有些慶幸餘笙交了個易然這樣的朋友，不至於這幾年在孤立無援的時刻，身後毫無一人。
她並不是不擔心餘笙，而是對餘笙有種莫名信任，無論怎樣的低谷，他都能走出，直到走到高山之巔。
“我相信他能解決，安慰是最沒用的東西，他是強者不需要安慰。”
三歲學琴，十三歲獲獎無數，二十歲轉行作曲，僅僅六年就成為作曲家代表，若說餘笙一直在經歷風暴，不如說他就是風暴本身。
易然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了，他看著喬錦瑟，忽然就明白為什麽喬錦瑟是最了解餘笙的人了。
走廊安靜不過幾秒，又嘈雜起來，前臺節目表演結束了。
喬錦瑟看了看時間：“易然還是很謝謝你，祝你比賽好運。”
*
喬錦瑟組抽到最後一個上場，前幾輪比賽時或多或少還有些壓力，可今天拿著話筒站在舞臺中央，聚光燈打在她身上，場下來了比往日多了好幾倍的觀眾。
此刻她眼裏只剩下堅定。
人們常說要傾聽內心的聲音，忠於自己的選擇，她當初選□□樂成為一名民樂制作人的答案也在此刻有了意義。
喬錦瑟拿氣話筒，從容地說：“今天我想給大家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，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，但我希望你們看過之後會喜歡。”
說完，一隊抱著樂器的黑影從幕後走到舞臺中央，現場觀眾臉上寫滿疑惑。
隨著大鼓被擡上來，一個個穿著樸素的表演者拿著各自擅長的傳統樂器走進。
曾一航率先小跑，一個空翻到大鼓的前面，轉著手裏的木棒，常叔還有其他幾個喬家班的人紛紛站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至此喬家班的人全部到齊。
這是喬錦瑟答應過老喬的事，但出乎她的預料，喬家班時隔二十多年再重聚是在這裏。
幾天前她聯系常叔時，還遇到一些阻力，常叔也說想要把人都聚在一起沒那麽容易，只答應喬錦瑟盡力去勸說。
或許“喬家班”的人心裏都有份執念，喬錦瑟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，他們臉上布滿皺紋，有的已經腰身佝僂，看起來跟舞臺格格不入，就是民樂最早也被說跟不上時代一樣。
可最堅韌的花總是生於泥土，如果時代不為他們停留，那他們就重寫時代。
.....
節目結束時，全場幾乎都起立，有人熱淚盈眶，有人熱血沸騰。
喬錦瑟組又再一次創造奇跡。
總決賽依舊延遲播放，但冠軍毫無疑問。
喬錦瑟結束錄制走出去，道路已經被現場觀眾圍地水洩不通，不少人舉著馬克筆和本子等待著他們心中的“民樂女王”。
見狀，喬錦瑟立馬選擇另一個出口。
快走出電視臺時看到了一位萬萬沒有想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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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 喬錦瑟的感官被無限放大，腰間手掌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肌膚，酥酥麻麻如同電流快要將她化成一灘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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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笙似乎不想松手, 維持著這個姿勢將喬錦瑟圈在胸前, 他看不見喬錦瑟的表情，但從她緊繃的姿勢上感受到她的緊張。
他低頭故意道：“喬老師這麽晚不睡覺, 偷偷摸摸出來來莫非對我有非分之想？”
喬錦瑟臉一熱, 慶幸此刻沒有開燈, 臉不知道紅成什麽樣, 像是被戳隱藏心思, 稍帶怒氣反駁道：“我只是肚子餓了，想去廚房看看有什吃的，你少自作多情。”
餘笙淺笑一聲, 聲音很好聽。
喬錦瑟察覺到餘笙一直在看自己, 她從男人胳膊裏掙脫出來，手掌在墻面上摸索著開關, “對了, 開關在哪, 怎麽也不開燈。”
餘笙將手放在開關上, 卻沒著急打開, 另一只護在喬錦瑟的外側, 輕描淡寫道：“早就習慣了黑暗，因為之前手受傷, 又趕著那時心理狀況不太好，我...”
說到一半, 餘笙忽然停下來，倒不是故意在喬錦瑟面前賣慘，博她同情。對於過去的經歷像是一個旁觀者陳述畫面，像是意識到什麽，他沒有繼續講完：“現在已經好了，只是這個習慣還保留著。”
喬錦瑟手一停，心臟微微鈍痛，像被螞蟻細細蠶食。她夜視力不好看不見餘笙的表情，喉嚨裏像堵了一團棉花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他們分開的這幾年，喬錦瑟不知道的太多，她很難想象餘笙在知曉自己可能再也彈不了琴，又失去親人的情況下是怎麽熬過來的，更何況他還有那樣的病。
“你的手究竟是怎麽傷的？”喬錦瑟問出了她一直好奇的問題，謝景航沒告訴她真實原因。
餘笙沒想到喬錦瑟會主動問及原因，欣喜之餘，肯定喬錦瑟對他並不是毫無感覺，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：“你在關心我，還是心疼我對嗎？小喬。”
喬錦瑟回避道：“我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餘笙非要問個清楚，帶著壓迫感低頭將人撈進懷裏，下巴擱在喬錦瑟的肩膀上，貪婪吮吸她的香甜：“小喬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，。”
喬錦瑟猝不及防被這麽抱著，被迫仰著頭，最後的防線隨時在決堤的邊緣，她不可能再像六年前那樣為心動買單，強忍道：“請你尊重我，我有男朋友，我們要結婚了就....”
她隨意編了一句話。
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餘笙的理智，還是他最想地聽到的話，黑暗中他扣住喬錦瑟的腦袋，精準吻住她柔嫩的唇瓣，侵略性十足，奪走她口腔裏所有的空氣。
喬錦瑟瞪大了眼睛，掙紮著、抵抗著，由於力量懸殊她只能由餘笙擺布，在男人換氣的空隙間，發出破碎的聲音：“餘...笙...停...下。”
軟糯的聲音更像是一劑春/藥。
餘笙摟住她，轉身將人抵在墻上，把她的手扣在頭頂，發狠撬開她的嘴巴，占有她的味道。
喬錦瑟的甜美讓他欲罷不能，讓他將這兩萬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盡數宣洩。
去他媽的男朋友，什麽狗屁男朋友在他寶貝最需要的時候還沒出現。
他就像讓喬錦瑟沾上他的氣息，打上他的印記。
喬錦瑟嗚咽了一聲，一滴眼淚滑落下來。
餘笙感受到她臉頰的濕熱，理智瞬間回覆，他立即打開燈，只見喬錦瑟眼眶泛著紅，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。
他松開手，懊悔又憐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：“討厭我？”
喬錦瑟狠狠把頭偏向一邊，倔強地說：“我要回去，送我回去。”
餘笙抿著唇，意識到喬錦瑟不是真的生氣，倒像是在鬧脾氣，溫柔道：“這麽晚，外面還在下雨，剛剛看報道說東區那邊漲水，不安全。明天等雨停了再離開，我不留你。”
喬錦瑟沒理他，氣鼓鼓地模樣讓他覺得和貝多芬炸毛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餘笙很想捏捏她的臉，一擡手，喬錦瑟抱住自己，警惕看著他：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餘笙手懸在空中，哭笑不得：“我不碰你了，你安心待著。”
喬錦瑟依舊維持這個姿勢，咬牙切齒。
她是什麽隨便的人嗎，餘笙憑什麽沒經過她同意就吻她。
“我錯了，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。”餘笙低聲哄著炸毛的姑娘，“不是說餓了嗎？我去給你煮宵夜。或者你想怎麽懲罰都可以，我絕不還手行不行。就當我犯病了，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，嗯，不生氣了？”
說到後面，語氣都卑微起來了。
萬眾矚目的鋼琴家、作曲家從來沒有對誰低三下四過，唯一的例外就是眼前這姑娘。
聽到餘笙提到“犯病”，喬錦瑟心裏驀然抽痛，鼻子一酸，眼淚流地更兇了。
重逢時她沒哭，可這眼淚註定要為餘笙流下，沒有人像他這樣強勢又溫柔了。
餘笙這下徹底慌了，把人惹惱了，哄不好了，他心疼道：“好好好，我現在送你回去，別哭了好不好。”
餘笙手足無措著急的樣子和平常那種性冷淡臉完全不同，甚至有點滑稽，喬錦瑟噗嗤一聲：“不是說要做宵夜嗎？”
餘笙這下才反應過來，眉宇舒展開眸子裏碎滿了星光：“遵命我的公主。”
*
這雨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，轉眼就立了秋。
那天之後喬錦瑟沒有見過餘笙，所有人都投入到最後一輪冠軍爭奪中。
網上對餘笙的謾罵一點都沒有停歇，反而愈演愈烈，除了餘笙工作室發了一則聲明，他的個人賬號完全沒有動靜，輿論有種一邊倒的架勢。
喬錦瑟從休息室裏出來，正碰見易然和選手們討論比賽。
幾名選手率先和她打招呼：“喬老師好。”
喬錦瑟微笑點頭：“嗯。”
易然卻眼睛都沒擡一下，無視喬錦瑟繼續和其他人商量。
喬錦瑟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，往常易然見到她總是笑嘻嘻的模樣，今天臉上掛著的表情能把人冷死。
她沒多想，畢竟他們現在也是競爭對手。
喬錦瑟正要走，易然猛地開口：“讓你走了嗎？”他對著其中一個選手，但這話怎麽都像說給喬錦瑟聽。
幾個年輕的選手臉色一僵，大氣不敢出，低著頭用眼睛的餘光左顧右盼。
喬錦瑟擡著頭等著看易然在玩什麽花樣。
“行了，記住我說的話，註意細節註意配合。”易然端著身子，頭一次正經說話，“你們去場下再做最後的練習，一會準備比賽。”
幾人走後，走廊裏只剩喬錦瑟和易然。
喬錦瑟環抱著胳膊：“有話跟我說？”
易然輕哼一聲：“我哪配跟喬大導師說話？”
喬錦瑟也不慣著易然陰陽怪氣的語氣，轉身就走。
倒是易然先急了，“你就一點都不關心餘笙？你這個女人心也太硬了。”
喬錦瑟今天穿的是一身碧色改良旗袍，一舉一動顯得十分優雅，她淡淡道：“那請問易大明星我應該怎麽做？報警把晚上那些人抓起來？還是能掐斷他們的網線？”
易然：....
別看喬錦瑟外表清純，說話能噎死人。
“至少...你應該多關心，多陪陪他，這總不過分吧？”易然有點沒理硬找，“他手機這兩天一直都打不通，你就不擔心他，你知不知道他有心理障礙。”
“冠軍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？”易然繼續說，“要不是因為餘笙，還能有這個破節目？害得老子一直要待在這裏，餘笙為什麽要投資這節目你別說不知道。”
喬錦瑟看著他，眼神微閃，她有些慶幸餘笙交了個易然這樣的朋友，不至於這幾年在孤立無援的時刻，身後毫無一人。
她並不是不擔心餘笙，而是對餘笙有種莫名信任，無論怎樣的低谷，他都能走出，直到走到高山之巔。
“我相信他能解決，安慰是最沒用的東西，他是強者不需要安慰。”
三歲學琴，十三歲獲獎無數，二十歲轉行作曲，僅僅六年就成為作曲家代表，若說餘笙一直在經歷風暴，不如說他就是風暴本身。
易然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了，他看著喬錦瑟，忽然就明白為什麽喬錦瑟是最了解餘笙的人了。
走廊安靜不過幾秒，又嘈雜起來，前臺節目表演結束了。
喬錦瑟看了看時間：“易然還是很謝謝你，祝你比賽好運。”
*
喬錦瑟組抽到最後一個上場，前幾輪比賽時或多或少還有些壓力，可今天拿著話筒站在舞臺中央，聚光燈打在她身上，場下來了比往日多了好幾倍的觀眾。
此刻她眼裏只剩下堅定。
人們常說要傾聽內心的聲音，忠於自己的選擇，她當初選□□樂成為一名民樂制作人的答案也在此刻有了意義。
喬錦瑟拿氣話筒，從容地說：“今天我想給大家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，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，但我希望你們看過之後會喜歡。”
說完，一隊抱著樂器的黑影從幕後走到舞臺中央，現場觀眾臉上寫滿疑惑。
隨著大鼓被擡上來，一個個穿著樸素的表演者拿著各自擅長的傳統樂器走進。
曾一航率先小跑，一個空翻到大鼓的前面，轉著手裏的木棒，常叔還有其他幾個喬家班的人紛紛站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至此喬家班的人全部到齊。
這是喬錦瑟答應過老喬的事，但出乎她的預料，喬家班時隔二十多年再重聚是在這裏。
幾天前她聯系常叔時，還遇到一些阻力，常叔也說想要把人都聚在一起沒那麽容易，只答應喬錦瑟盡力去勸說。
或許“喬家班”的人心裏都有份執念，喬錦瑟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，他們臉上布滿皺紋，有的已經腰身佝僂，看起來跟舞臺格格不入，就是民樂最早也被說跟不上時代一樣。
可最堅韌的花總是生於泥土，如果時代不為他們停留，那他們就重寫時代。
.....
節目結束時，全場幾乎都起立，有人熱淚盈眶，有人熱血沸騰。
喬錦瑟組又再一次創造奇跡。
總決賽依舊延遲播放，但冠軍毫無疑問。
喬錦瑟結束錄制走出去，道路已經被現場觀眾圍地水洩不通，不少人舉著馬克筆和本子等待著他們心中的“民樂女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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